卷第三百五十七 夜叉二
蕴都师
经行寺僧行蕴,为其寺都僧。尝及初秋,将备盂兰会,洒扫堂殿,齐整佛事。见一佛前化生,姿容妖冶,手持莲花,向人似有意。师因戏谓所使家人曰 :“世间女人,有似此者,我以为妇。”其夕归院,夜未分,有款扉者曰:“莲花娘子来。”蕴都师不知悟也,即应曰 :“官家法禁极严,今寺门已闭,夫人何从至此?” 既开门,莲花及一从婢,妖姿丽质,妙绝无伦,谓蕴都师曰 :“多种中无量胜因,常得亲奉大圆正智。不谓今日,闻师一言,忽生俗想。今已谪为人,当奉执巾钵。朝来之意,岂遽忘耶?”蕴都师曰 :“某信愚昧,常获僧戒。素非省相识,何尝见夫人 。”遂相绐也 。”即日,师朝来佛前见我,谓家人曰,倘貌类我,将以为妇。言犹在耳,我感师此言,诚愿委质 。”因自袖中出化生曰:“岂相绐乎?”蕴师悟非人,回惶之际,莲花即顾侍婢曰 :“露仙可备帷幄。”露仙乃陈设寝处,皆极华美。蕴虽骇异,然心亦喜之,谓莲花曰 :“某便誓心矣。但以僧法不容,久居寺舍,如何?”莲花大笑曰 :“某天人,岂凡识所及。且终不以累师。”遂绸缪叙语,词气清婉。俄而灭烛,童子等犹潜听伺之。未食顷,忽闻蕴失声,冤楚颇极。遽引燎照之,至则拒户闼,禁不可发。但闻狺牙啮垢嚼骨之声,如胡人语音而大骂曰 :“贼秃奴,遣尔辞家剃发,因何起妄想之心。假如我真女人,岂嫁与尔作妇耶?”于是驰告寺众,坏垣以窥之,乃二夜叉也,锯牙植发,长比巨人,哮叫拿获,腾踔而出。后僧见佛座壁上,有二画夜叉,正类所睹,唇吻间犹有血痕焉。(出《河东记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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