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第四百三十八 畜獸五
韓生
唐貞元中,有大理評事韓生者,僑居西河郡南。有一馬甚豪駿。常一日清晨,忽委首於櫪,汗而且喘,若涉遠而殆者。圉人怪之,具白于韓生。韓生怒:“若盜馬夜出,使吾馬力殆,誰之罪?”乃令撲焉。圉人無以辭,遂受撲。
至明日,其馬又汗而喘。圉人竊異之,莫可測。是夕,圉人臥於廄舍,闔扉,乃於隙中窺之。忽見韓生所畜黑犬至廄中,且嗥且躍,俄化爲一丈夫,衣冠盡黑,既挾鞍致馬上,駕而去。行至門,門垣甚高,其黑衣人以鞭擊馬,躍而過。黑衣者乘馬而去,過來既,下馬解鞍,其黑衣人又嗥躍,還化爲犬。圉人驚異,不敢泄於人。
後一夕,黑犬又駕馬而去,逮曉方歸。圉人因尋馬蹤,以天雨新霽,歷歷可辨,直至南十余裏一古墓前,馬迹方絕。圉人乃結茅齋於墓側。
來夕,先止於齋中以伺之。夜將分,黑衣人果駕馬而來,下馬,系於野樹。其人入墓,與數輩笑言極歡。圉人在茅齋中,俯而聽之,不敢動。近數食頃,黑衣人告去,數輩送出墓穴。於野,有一褐衣者顧謂黑衣人曰:“韓氏名籍今安在?”黑衣人曰:“吾已收在□練石下。吾子無以爲憂。”褐衣者曰:“慎毋泄,泄則吾屬不全矣。”黑衣人曰:“謹受教。”褐衣者曰:“韓氏稚兒有字乎?”曰:“未也,吾伺有字,即編於名籍,不敢忘。 “褐衣者曰:“明夕再來,當得以笑語。”黑衣唯而去。
及曉,圉者歸,遂以其事密告于韓生。生即命肉誘其犬。犬既至,因以繩系,乃次所聞,遂窮□練石下, 果得一軸書,具載韓氏兄弟妻子家僮名氏。紀莫不具,蓋所謂韓氏名籍也。有子生一月矣,獨此子不書,所謂稚兒未字也。韓生大異,命致犬於庭,鞭而殺之。熟其肉,以食家僮。已而率鄰居士子千餘輩,執弧矢兵仗,至郡南古墓前。發其墓,墓中有數犬,毛狀皆異,盡殺之以歸。(出《宣室志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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